喜劇人生悲劇命…白景瑞

喜劇人生悲劇命…白景瑞

名導白景瑞（1931～1997）因為個子小又機靈，在學校很活躍，而被朋友暱稱「小白」，從此「小白」便跟著他一輩子。小白個性豪爽海派，熱愛交際和朋友，儘管年輕時曾窮到蓋報紙、睡車站、作流亡學生，但只要有點錢，就會義不容辭地資助朋友。退伍後，他進入自立晚報擔任記者，也以白擔夫之名寫影評，雖然薪水有一搭沒一搭，卻因此有欣賞義大利電影的機會。白景瑞很喜愛該國導演的風格，進而興起到義大利學電影的念頭。

五０年代，留學是「達官貴人」的特權，一窮二白的小白簡直痴人說夢。就在大家不看的情況下，白景瑞持續籌備出國事宜，一邊利用時間向士林天主堂的神父學義大利文，一邊設法取得報社支持。受到小白的努力感動，徵信新聞報（即中國時報前身）社長余紀中聘請他擔任該報駐義大利記者，並預支200元美金作為盤纏。1962年，小白善用撰寫影評及曾參與電影〈合歡山上〉（1958）的經驗，考入頗負盛名的「電影實驗中心」，他是該校錄取的第一位華人、第三位亞洲人。


1964年，小白學成歸國，起初在「中影」擔任編審委員，參與〈啞女情深〉（1966）、〈我女若蘭〉（1967）等電影策劃。1967年底，他才得到獨當一面的機會，就以〈寂寞十七歲〉（1968）一鳴驚人，不僅自己獲得第六屆金馬獎最佳導演肯定，票房亦是該年度第五名。之後，小白得到片商信任，佳作連連，〈新娘與我〉裡非寫實非唯美的實驗作風，更使他在連莊最佳導演。
不過，擅拍喜劇的小白，真實人生卻不順遂，影評人黃仁說他是「喜劇人生悲劇命」。譬如他功成名就後，仍不改過往海派助人個性，只要人有困難，無論熟識與否一律散財，結局當然是一個子兒也收不回；又或著赴義大利拍戲，免費讓演員親友同行，更招待義籍片商造訪台灣；更甚者，春節和朋友賭博，小白猶如散財童子，十賭九輸，只為大家快樂就好！

黃仁表示小白一直相信「千金散盡還復來」、「留得青山，在不怕沒柴燒」，當他年過六十，構思多年的〈嫁到宮裡的男人〉（1991）卻是票房慘澹，經朋友接濟才有容身處。雖然晚年不得志，小白仍是躊躇滿志，對電影還想有番作為。只是天不從人願，1997年12月，白景瑞在凱悅飯店因心肌梗塞過世，許多點子也無法實現。
回顧白導一生，共拍攝30餘部電影，能排上當年賣座前十名的就有12部之多，可謂兼具市場需求與藝術價值。只是，小白和大王李翰祥類似，是好導演卻不是老闆，賺得多、花掉的（包含：被騙、借人、投資拍攝大片……）更多，對錢不在乎，但又被錢逼得起起伏伏。


除了電影，愛情對小白也很重要。第一任妻子葉青青結識於他做小記者的時候，小白出國唸書，葉青青也時常接濟，兩人於1965年結婚，可謂患難真情。不過，隨著電影熱賣，小白已是炙手可熱的大導演，應酬多加上他愛熱鬧的個性，幾乎天天不回家。反觀葉青青對社交活動毫無興趣，鮮少陪伴在側，時間久了，小白無法抵抗誘惑，開始金屋藏嬌。葉青青先是隱忍，認為丈夫總會迷途知返，直到1978年，他與夏玲玲的師徒戀白熱化，才迫使葉決定離婚。
1986年，小白與拍片投資商的會計林小姐再婚，不久兩人分開。1991年8月，赴大陸拍攝〈嫁到宮裡的男人〉時結識張華，兩人於長春結婚，這是白景瑞的第三次亦是最後一次婚姻。小白對朋友沒話說，唯獨覺得對不起前妻葉青青，因為葉在小白最困難時不離不棄，卻在他最輝煌時黯然赴美，52歲時又罹癌過世。比起白景瑞，葉青青的人生似乎更沈重悲涼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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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資料：黃仁編著，《電影阿郎—白景瑞》，台北：台北市中國電影史料研究會，2001。
圖片來源：國家文化資料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