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廣播】永恆的精神之愛…〈幾度夕陽紅〉

永恆的精神之愛…〈幾度夕陽紅〉

民國前後，許多地方仍存有一種觀念，男孩子出遠門讀書前，父母會先為他訂一門親事。太太想必是門當戶對，年齡可能比男方大些，可以幫助照顧家事，也能確保香火不滅。從徐志摩、徐悲鴻、魯迅到蔣介石，家裡都有一個這樣的精挑細選的妻子，先生離家的漫長歲月，盡責地作母親、當媳婦，不敢、不曾亦不會有怨言。反觀離鄉背井的年輕丈夫，在學校習得新知識、社會接觸新思維、生活接觸新異性，自由戀愛自然產生。為了對自己選擇的真愛負責，男方只得回老家與七出未犯的原配離婚。弄得好傷一個人的心，弄不好可是三敗俱傷。
齊人之福難上加難，三角戀情悲多於喜，兼具傳奇與寫實的時代故事，確實是作家的好題材，瓊瑤於是以此為背景，創造出綿延二十年的愛情糾葛作品《幾度夕陽紅》。
相較於瓊瑤後期以愛情為中心的類似架構，《幾》不僅有終身不渝的戀情，亦勾勒出中國內戰滄桑悲涼的氣氛。成功把愛情和大時代的兩種悲劇潔合在一起，無論就原著本身還是改編後的劇本，可能都是瓊瑤作品中內容涵蓋面最廣、最被推薦的一部。

中央廣播電台「台灣紅不讓」節目於2007年10月4播出〈全程在台灣拍攝的電影—幾度夕陽紅〉專輯。節目音檔將保留45天，歡迎各位朋友透過網路收聽。

收聽網址：中央廣播電台「台灣紅不讓」點選10/4
節目摘要：電影〈幾度夕陽紅〉
播放歌曲：1986年電視劇版〈幾度夕陽紅〉同名主題曲

本文同時刊登於「戀上老電影…粟子的文字與蒐藏」新聞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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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慶再現
電影時空跨越抗戰前後，從重慶輾轉至台北，儘管起點各異，這一段遷徙╱流亡史，卻是外省人的共同記憶。延續老闆李翰祥一貫的理想性格，〈幾度夕陽紅〉編導對背景細緻考究，為真實呈現重慶沙坪壩的種種，還特意登報徵求「二十五年前的四川民俗資料」，譬如：鄉間大家庭的陳設、茶館中的佈置，鄉間小巷弄以及小吃館的景象。
不只是布景，編劇姚鳳磐也針對原著裡欠缺細膩描述的重慶生活情形，提出增添與補強：「劇本建議部分對白採用四川方語……黃捅樹茶館么師（即茶館裡專司泡茶者）動作，重慶之夜街頭常聞『炒米糖開水』等，都盡量予以穿插。」導演、編劇念茲在茲，就為重現讓離鄉背井者日夜難忘，卻回不去的故鄉重慶╱中國。
籌備多時，男女主角相識相戀的沙坪壩茶館，在「台北縣金山青年活動中心」的海灘上搭建完成。劇組徵求許多青年臨時演員，換上藏青色的大學生裝扮，茶館內穿插店小二以四川話吆喝倒茶，外頭則是絡繹不絕的一人小轎，剎時間，六０年代的台灣穿越時光隧道回到四０年代的重慶。
實際上，「國聯」前期的作品，無論質量都有一定保證，儘管超大製作的〈西施〉（1965）賣座還賠錢，李翰祥仍對拍好片不手軟，〈幾度夕陽紅〉便是很明顯的例子。若是以營利為指導原則的電影公司，肯定將錢砸男女主角身上，讓他們多角戀情愛個痛快，布景能在片廠搭最好，否則也是找現成的，何必花錢蓋「拋棄式」外景，費盡心力還原現場。畢竟一般觀眾也不太找碴，深究抗戰時的重慶該如何，電影哪裡失真。


記錄外省
飾演李夢竹的江青脂粉未失，在日式木屋裡忙碌家事，女兒乖巧安靜、兒子則頑皮好動，他的丈夫是個薪水不多的公務人員。電影裡出現的不只是這一家人，也是許多1949年隨國府播遷來台的外省移民，他們沒有恆產，為了省錢努力計算。
劇組對「夢竹家」同樣煞費苦心，屋內的擺設兼具視覺與寫實，儘管竹椅木桌，看來卻是儉樸雅致。此外，屋外的簡陋廚房、女主角整日踩著縫紉機與破洞的日式拉門，一景一物都經過琢磨，鏡頭裡的楊家像是真實生活在此，造就瓊瑤電影難得一見的「落入凡間」場面。
粟家的長輩亦是49年遷居台灣的外省人，雖然我無緣目睹眷村模樣，但據「外省第二代」粟媽、阿姨等親朋好友的說法，「夢竹家」的部分很貼近她們的記憶。尤其是答答的縫紉機聲、叫罵打孩子、在簡陋的半開放式廚房燒菜等場面，都好似回到六０年代，由此可見「國聯」對考據得多麼細緻認真。


台灣取景
除上述提到在金山海岸搭建沙坪壩茶館，〈幾〉片多場外景也都在北台灣拍攝完成。譬如：飾演何雙雙與楊曉白的甄珍和秦沛山坡戀愛戲，即是在「金山獅子頭公園」的山嶺取景。此處是由策劃導演李翰祥親自挑選，他表示此處「蒼松翠柏，遠處有黛綠的竹子山為背景，又有湛藍的瀚海，怒濤澎湃。」很適合年輕一代戀愛。而電影末了，何慕天入寺廟隱居，則是在北縣中和市的「圓通寺」拍攝，搭日夕陽將落，寧靜優美。


影后江青
〈幾度夕陽紅〉是以夢竹、慕白、明遠及曉彤、雙雙、如峰的兩代三角戀愛為主軸，以戲份而論，兩塊其實差距不大，但若著眼與戲劇張力與動人程度，自然是糾纏數十年的前者強許多。
當時未滿二十的江青（1946～），無疑是電影裡最出色的一位，她多數時候以老妝上鏡，扮演年齡足以為自己母親的角色。她對現任丈夫的收容與付出萬分感激，卻無法忘懷年輕那段深刻的愛情，再聽到舊情人消息時，暈眩痛苦的表情，以及承受丈夫冷嘲熱諷的無奈，都顯露出她的戲劇才華。若說〈西施〉（1965）是眾星拱月，〈幾度夕陽紅〉便是她自己讓角色綻放光芒。可惜的是，江青和慕白重逢的戲太短，原本可以很動人的誤會冰釋場面，只得匆匆帶過。相較之下，由秦漢、劉雪華主演的1986年版電視劇，對此處理得深刻且具說服力。
江青以「李夢竹」一角獲得第五屆金馬獎「最佳女主角」的肯定，這是〈幾度夕陽紅〉在該屆盛會中唯一獲得的獎項。比起闡述「健康寫實」主題且大獲全勝的〈我女若蘭〉（1966），江青的表現若非明顯優異，絕難突破重圍。附帶一提，飾演何雙雙的甄珍，雖然戲份不多，卻非常受矚目，很難想像這是甄珍的處女作，自然活潑一如日後的她。


楊群雙贏
在影圈打滾九年的楊群，憑〈幾度夕陽紅〉的何慕天才初嚐「走紅」滋味，實際上，在投入「國聯」以前，楊群一直鬱鬱不得志。最先，他與雷震同期進入「電懋」，曾有機會和林黛合作〈金蓮花〉（1957），未料男主角卻派給雷震，自己只得到拉胡琴的娘娘腔閒角。雖然楊群演得很好、很搶戲，未料卻意外讓自己定形，找上他的都是類似的二、三線角色，好幾年都熬不出頭。所幸，曾是電影演員的太太俞鳳至鼓勵他，再拼一年試試看。
李翰祥初到台灣，簽不到關山、張揚等一線小生，才把腦袋動到「配角」楊群身上。問起為何李老板會看上自己，楊群把原因歸咎於「我便宜嘛！」，當時他和「國聯」簽約，片酬仍是按新人算，儘管已在接拍的首部電影為〈菟絲花〉（1965）擔任男主角。即便「看起來」像是「國聯」的頭牌小生，但楊群認為李翰祥對自己仍有懷疑，他回憶：「要拍〈幾度夕陽紅〉大戲，還不見得想用我。電影下星期開拍，今天才宣布男主角是我。」楊群認為李大導內心想用「更強」的人，只是遍尋不著，才勉為其難用他。
〈幾度夕陽紅〉上映後，「國聯」、楊群分別贏了裡子與面子，前者發掘低片酬高票房的一線小生，樂得賺進大把鈔票；後者則一吐怨氣，脫離漫長「綠葉」生涯，從此星運大開。其實，楊群的演技一直都不是問題，唯一缺乏的是「機緣」，守候多年終於等到大戲。儘管「國聯」給得錢一直很少，後來甚至積欠多月薪資，但他內心始終存有報恩的心態，認為若不是公司，也無日後的楊群。


「慕天，你覺不覺得，得與失，是很難講的。」目睹舊友為情所困二十年，孝城在暖暖夕陽下問隱居山林的慕天。愛情是不是「在一起」就算完美，或著保留不須言傳的心意才是珍貴？文藝小說╱電影重視心靈體悟，看似各奔西東，實際卻將內心的怨恨傷感解開，留下了純粹（但不可思議）的精神式真愛。

參考資料：
1.本報訊，「幾度夕陽紅 找臨時演員」，《聯合報》第八版，1965年8月26日。
2.本報訊，「國聯公司徵求 四川民俗資料」，《聯合報》第八版，1965年8月27日。
3.基隆訊，「海濱小山上 熱情的鏡頭」，《聯合報》第八版，1965年11月5日。
4.本報訊，「幾度夕陽紅 拍抗戰時期外景戲」，《聯合報》第八版，1965年11月9日。
5.本報訊，「『幾度夕陽紅』已經全部殺青」，《聯合報》第八版，1966年1月17日。
6.焦雄屏，《改變歷史的五年》，台北：萬象，1993，頁123～130、252～253。


幾度夕陽紅（Many enchanting night）
策劃導演：李翰祥
執行導演：楊甦
原著：瓊瑤
編劇：姚鳳磐
演員：江青、楊群、汪玲、劉維斌、甄珍、金石、秦沛、吳風、鈕方雨、李登惠
出品：國聯影業有限公司（台灣）
首映時間：1966年9月24日（台灣）
片長：179分鐘（第一部98分鐘、大結局81分鐘）
獲獎：第五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（江青）
劇情介紹：
第一部
李夢竹（江青）整日為家計生活苦惱，她有一個年輕好動的兒子曉白（秦沛）、一個嫻靜美麗的女兒曉彤（汪玲），與生活拘謹的公務員丈夫楊明遠（劉維斌）。一家生活平靜安穩，明遠雖對家人無悔付出，內心卻常鬱鬱不得志，夢竹則對丈夫懷有歉意。
一天，曉彤受邀參加同學顧德美（鈕方雨）的生日舞會，夢竹翻出自己昔日珍藏的白紗洋裝給女兒穿，目睹此景的明遠一臉猜疑。
曉彤不習慣舞會熱鬧氣氛，獨自到屋外休息，碰巧遇上來客魏如峰（金石），兩人相談甚歡。曉彤說自己不會跳舞，如峰表示願意教導，便在屋外翩然起舞，引起如峰表妹何雙雙（甄珍）不滿。


明遠昔日藝專同學王孝城（吳風）偕妻子造訪楊家，他已是知名畫家，生活優渥。孝城鼓勵明遠重拾畫筆，明遠卻稱自己長年埋首公文，早不復往日才情。孝城趁明遠不在，神秘地問夢竹：「知不知道有個人也在台灣？」夢竹不明就裡，孝城見明遠現身，便不再多言。


不久，孝城與老友何慕天見面，慕天經商多年、家境富裕，唯難忘二十年前在重慶的日子。孝城問慕天是否知道有個人在台灣，卻被姪子如峰打斷，孝城見如峰春風滿面，以為他與慕天之女雙雙戀愛。未料，慕天卻說是與一位名為楊曉彤的女孩交往，孝城聞言感嘆：「世界果然是這麼小？」
明遠聽孝城的建議，專心作畫，卻因為疏遠多時而靈感全無。他氣憤自己畫不出好作品，脾氣更加暴躁，將作畫用具打碎一地。夢竹好言安慰，並為他收拾殘局。


雙雙整日在舞廳與太保鬼混，任性作風讓父親忍無可忍。慕天質問雙雙對未來究竟有何打算，雙雙反唇相譏，指父親忙著工作、表哥不停換女友，自己的空虛無人知曉。慕天以為已提供女兒所需的一切，但雙雙卻傷心地回答，她需要一個母親！
如峰約曉彤到咖啡廳約會，曉彤談起自己的母親，直說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，雖然家境不好，但只要她想要的東西，都會盡可能幫她實現。

如峰與曉彤感情日深，一向乖巧的曉彤更為和如峰見面而對母親說謊。曉彤問如峰是否有許多女朋友，如峰笑說這些都已過去，現在心裡只有曉彤一人。
雙雙見表哥為曉彤神魂顛倒，失望羞憤，碰巧路過的曉白好心安慰。雙雙得知此人為曉彤的弟弟，便邀他陪伴自己四處遊玩。
雙雙喝得酩酊大醉，對如峰又打又罵，氣憤他結交女友無數，欺騙自己的感情。慕天心疼女兒，但也知感情是「緣分」不能勉強，他希望如峰別因此搬出楊家，作不能女婿還是能當他的兒子。


明遠酒醉返家，邊哭邊感嘆自己已無作畫的才能。他看著夢竹與曉彤，直說兩人是老妖精與小妖精，沒嫁富人，反倒嫁個窮人來吃苦，夢竹聞言滿臉淒楚。
照顧酒醉父親之際，夢竹收到如峰寄給曉彤的限時信，她當著女兒面拆開，才知道曉彤交男朋友的事。夢竹詢問關於如峰的種種，驚訝曉彤已和對方有如此深刻的感情，很替女兒高興，並約如峰星期天到家裡吃飯。如峰得知消息，決定上午先帶曉彤拜訪姨父，下午再至楊家闖關。


慕天見到曉彤時情緒激動，原來他已透過孝城得知曉彤是自己與夢竹的親生骨肉。慕天頻頻詢問曉彤家居生活，曉彤直說母親為家付出很多，不僅細心照顧兒女，更時常受不得志父親的氣，但夢竹認為若不是他，明遠早可成為一個大畫家，因此願將辛酸痛苦往肚裡吞。
慕天聽完曉彤敘述，內心久久無法平復。他囑咐如峰到楊家拜訪明遠、夢竹夫妻時千萬勿提及他的名字。
夢竹一刻不停地準備飯菜，她為女兒找到愛情的歸屬感到高興。未幾，如峰來到楊家，夢竹問起如峰的家庭，如峰不知不覺地洩漏姨父的身份，當他說出此人是「何慕天」時，夢竹一陣暈眩、淚流滿面。如峰不明所以，只得先行離開。
夢竹要求女兒與如峰絕交，曉彤淚眼問母親為什麼如此，夢竹含淚不答，腦海卻浮現二十年前的往事。


二十年前，一群流亡學生時常聚集重慶沙坪壩附近喝茶聊天，其中包括何慕天、小羅、王孝城、楊明遠與號稱「沙坪壩之花」的李夢竹，他們雖然看似無憂無慮，實際上卻對日本人佔領中國滿心憤恨。
慕天文藝氣息濃厚，被同學稱「小李白」，他在眾人促擁下在「女才子」夢竹面前吟詩一首。明遠素來愛慕夢竹，見慕天文質彬彬，不禁擔心所愛被奪。
慕天與夢竹相互吸引，不僅有著類似的氣質，還能讀出對方心事。在一次「畫心」的遊戲中，慕天猜出夢竹所畫的「一層層的心」意為「層層心事有誰知」，而慕天寫著「我的心早已失落」的紙條，也被夢竹偷偷收藏。


兩人感情日深、難捨難分，戀愛的消息傳到夢竹母親（劉隱商）耳裡，卻是無法接受。原來夢竹自小就與高家定親，李母堅持守約，夢竹則稱非慕天不嫁。李母氣憤至極，將夢竹監禁家中，囑咐奶媽（陶述）看管，不准她出門一步。
慕天整日在李家附近徘徊，夢竹則不吃不喝身體虛弱，此景看在奶媽眼裡很是同情。夜晚，奶媽偷偷放出夢竹，囑咐慕天務必善待小姐，絕不可沒有良心。

慕天與夢竹在沙坪壩附近租屋同居，事情鬧得滿城風雨，明遠不明白為何慕天不娶夢竹，同學小羅卻說可能有難言之隱。慕天返回昆明月餘，遲遲無消息，夢竹懷孕三個月，不願繼續等待，千里迢迢由重慶趕到昆明。


大結局
夢竹發現慕天在昆明已有原配妻子蘊文，並且即將生產。她對夢竹百般奚落，直說丈夫長年花心，四處招惹女孩已屬常事，她不以為意，也希望夢竹能認清事實。夢竹聞言飽受刺激、痛不欲生，神智迷亂地回到重慶。
夢竹回到家門，家已面目全非，母親因病過世，她既悔恨又傷心，決意投嘉陵江自殺。正要行動之際，被一直關心她的明遠阻擾，明遠表示自己早心儀夢竹，願意照顧她和肚子裡的孩子。夢竹無依無靠，對明遠的深情厚意感激非常，遂答應其求婚。
另一方面，慕天努力和妻子奮鬥三個月，終於換來離婚證書。他高興地回到重慶，本以為能與夢竹長相斯守，卻發現她已和楊明遠結婚。慕天晴天霹靂，詢問孝城才得知夢竹曾在昆明受辱，他啞口無言。
慕天回到向夢竹吐露愛意的山坡，無奈人事已非，黯然離開重慶。


時間回到如峰拜訪後當晚，夢竹、明遠輾轉難眠，明遠諷刺妻子始終忘不了慕天，更說要把曉彤還給他；夢竹則心慌意亂，不明白明遠為何如此咄咄逼人。
隔日，如峰赴楊家詢問夢竹為何阻止他與曉彤交往，夢竹只說堅決反對到底，除非如峰能與姨父徹底斷絕來往。慕天得知消息，感嘆自己的過失不僅毀了自己也傷害其他人。

明遠與夢竹為慕天、曉彤的事爭吵不休，明遠極盡諷刺之能事，指曉彤與男友深夜未歸頗有「乃母之風」，聽在夢竹耳裡異常痛苦，無奈之際只得說出「離婚」。明遠聽到此話，又說夢竹沒有良心，數落為妻子放棄繪畫、吃苦受罪，自己在婚姻中毫無過失。
夢竹親訪慕天，慕天向她解釋過去種種，解釋自己是怕傷害她、太愛她才會隱瞞自己已婚的事實。夢竹不願接受他的說法，也不能答應曉彤與如峰的婚事。慕天表示要將公司交給如峰管理，自己隱居到鄉下，夢竹態度才軟化，同意女兒的如峰交往。臨行前，慕天交給她一個珍藏多年的木盒，裡面放得全是她用過的東西。夢竹知道慕天從未遺忘過去感情，內心十分感動。


雙雙有意破壞如峰與曉彤的感情，利用曉白對她的信任，指出如峰過去風流韻事，並拿多張照片佐證。曉彤以為自己受騙，哭泣質問如峰，如峰解釋只是逢場作戲，但曉彤無法接受。

明遠酒醉回家，見到夢竹就是一陣咆哮，他認為妻子心中始終愛著慕天，對他的付出視而不見。明遠氣憤至極，竟要夢竹滾出去。夢竹慌亂之際遇到慕天，她傷心不語，慕天知道愛人受到折磨，誠摯地向她提出求婚。
與此同時，明遠留書出走，卻碰巧讓曉彤拆閱。明遠在信中陳述自己對夢竹深刻的愛情，以及嫉妒她對慕天永遠不變的思念，他表示自己很愛非親生的曉彤，只是看到她的眼睛就像看到慕天，讓他非常恐懼。


曉彤得知身世，既懷疑又驚訝，她質問剛到家的母親，她直說對不起女兒。夢竹看到明遠留信，急忙四處尋找，終於和孝城在河邊找到蓄意跳河的明遠，兩人相擁而泣。
同夜，曉白痛恨如峰欺騙姐姐感情，又自己喜愛的雙雙有曖昧，糾結不良少年，將如峰痛歐昏死過去。得知消息，慕天、夢竹、明遠、曉彤紛紛趕往醫院，所幸如峰並無生命危險。


所有的愛恨都已真相大白，曉彤與如峰感情穩定，雙雙與曉白也痛改前非、勤學讀書。慕天隱居山嶺寺廟，一日，孝城來探望他，帶來曉彤即將訂婚、明遠將開畫展的消息。慕天問起夢竹，孝城說她過得很平靜，並托他交給慕天幾行字，正面是二十年前慕天「畫心」時寫得詞句，背面則是夢竹呼應的答語：「你的心，我珍藏著，我保留著，從以前到現在，到永恆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