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廣播】體育皇后漫步人生…黎莉莉

體育皇后漫步人生…黎莉莉

「我的表演不怎麼樣，雖說有我自己的氣質，比較活潑、粗獷，有時卻演得砸鍋，還常常因演不好戲鬧小孩脾氣。」
「對於許多人，我依然是幸運的，我倖存下來了！」

2005年，高齡九十的老牌影星黎莉莉安詳辭世，她是中國電影由無聲到有聲碩果僅存的見證者。銀幕上，黎莉莉的如花笑靨帶領觀眾回到上世紀三０年代，水銀燈外，她卻飽嚐生離死別的痛苦。從活潑好動的小姑娘、美艷成熟的少婦到深居簡出的慈祥長者，黎莉莉一生跨越顛沛流離的戰亂年代，亦走過電影百年浮沉。

中央廣播電台「台灣紅不讓」節目於2007年7月26播出〈回顧1949年前的明星黎莉莉〉專輯。節目音檔將保留45天，歡迎各位朋友透過網路收聽。

收聽網址：中央廣播電台「台灣紅不讓」點選7/26
節目摘要：黎莉莉、電影〈體育皇后〉、〈孤島天堂〉
播放歌曲：電影〈如此繁華〉主題曲「如此繁華」，由黎莉莉演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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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黎莉莉
黎莉莉本名錢蓁蓁，安徽桐城人，1915年出生於北平。父親錢壯飛與母親張振華都是中共地下工作者，由於他們無暇照顧兒女，因此黎莉莉自小就得四處遷徙，幼時曾住過寄宿學校、孤兒院，也當過一段時間養女，沒有一個安定的家。1927年，她隨父母親自北京轉赴上海，此時雙親忙於革命事業，亟欲找地方安置女兒。於是，黎莉莉在父親的陪伴下考入黎錦輝籌辦的「中華歌舞團」，展開她的歌舞生涯。
黎莉莉隨歌舞團四處表演，為時數月的旅行公演，全國各處都有他們的足跡。此時，她展露自己在表演方面的才華，團員中誰生病、鬧脾氣不肯出場，換上戲服就能「補場」。黎莉莉敘述自己在舞蹈上的實力較強，日後以〈漁光曲〉走紅的影星王人美則擅長歌唱，她倆加上胡笳、薛玲仙合稱歌舞團的「四大天王」。


莉莉之源
南洋演出結束後，部分團員另謀高就，導致歌舞團宣告解散，團長黎錦輝收留無家可歸的黎莉莉，暫居新加坡。由於當地法律規定，一家不能有兩個姓，她只得隨團長姓黎，取名「明莉」。未幾，黎莉莉返回上海，進南洋高商半工半讀時，再取學名「黎珂莉」。1931年，她加入黎錦輝新成立的「明月歌舞劇社」至南京演出時，才改名為「黎莉莉」，這個名字也一直沿用至今。

體育皇后
1932年，「明月社」解散，大部分團員轉入「聯華歌舞班」，除了拍攝有聲短片，繼之加入「聯華電影公司」擔任演員。黎莉莉陸續參與〈火山情血〉（1932）、〈小玩意〉（1932）等電影演出，其中，她在〈體育皇后〉（1934）及〈大路〉（1934）青春活潑的演出，更為她贏得「體育明星」的封號。至1938年離開「聯華」前，黎莉莉共參與十幾部電影演出，她接受訪問時表示，最喜歡在〈大路〉裡外向開放的角色，一方面很符合自己的性格，另一方面則是當時國難當頭，因此格外欣賞這類救國救亡、反抗外族侵略的愛國電影。


戰火姻緣
上海「八一三」事變後，黎莉莉立刻放棄「聯華」的工作，決心投身抗戰。她加盟「中制」擔任電影〈熱血忠魂〉（1938）女主角，因此結識該廠技術副廠長羅靜予。據黎莉莉的描述：「他沈默寡言、又自學成才、而且處處關心別人，當時他把自己的褥子送給我，我非常地感動。」時值兵荒馬亂，內心非常渴望平靜安定，經過短暫交往，兩人就在1938年3月舉行婚禮。
為宣傳抗日思想，黎莉莉不僅參與電影，也投入街頭劇表演。1939年，她被派遣到香港拍攝以「上海淪為『孤島』後，一群愛國青年與漢奸特務進行生死鬥爭」為主題的〈孤島天堂〉。由於當時懷有身孕，為了不影響工作進度，她只得將腹部緊緊綑綁，生完孩子沒幾天即下床拍戲。
1940年，黎莉莉自港返回重慶，陸續主演抗日片〈塞上風雲〉（1940）、〈氣壯山河〉（1944）與〈血濺櫻花〉（1944）。1946年，赴美進修語言、聲樂及化妝術，亦在好萊塢短暫實習。


跨越傷痕
中共建政後，黎莉莉進入「北京電影製片廠」，卻只在〈智取華山〉片中飾演一個小角色。五０年代，她不僅沒有表演機會，反倒面臨一連串的政治改造。儘管曾到「北京電影學院」任教，接觸新一輩的電影工作者，但「反右」及「文革」又將她推入黑暗深淵。
黎莉莉在2004年接受電視訪問時，曾回憶自己在六０年代的悲苦遭遇：「1967年，我進了『牛棚』，子女們也接受『革命洗禮』。一天，我好不容易請假去看望母親母親因中風癱瘓在床，大熱天，我戴著頭巾走近母親的斗室，我因為是30年代的『黑明星』首當其衝被剃了「陰陽頭」。……母親的淚水不停地流，不斷地說『這是為什麼？為什麼？我們革了一輩子的命……』我抱著母親強笑著安慰：『會好的，一切會過去的……』。」與此同時，丈夫羅靜予也莫名慘死，雙重打擊令她痛不欲生。無情批鬥持續進行，黎莉莉做好隨時赴死的準備，她將遺書與剃落的頭髮放在一起，但最後還是決定勇敢活下去。
「回想我的倖免於難，或許正是因為父母給我取的名字（即蓁蓁）代表『茂盛、強壯、有無窮生命力』的意思吧。」年近九十，獨自居住在北京小樓裡的黎莉莉，為自己強韌的生命，提出真切註腳。

參考資料：
1.崔永元，「老牌影星黎莉莉去世 崔永元撰文痛憶前輩」，檢索日期：2007年6月20日。
2.王俊杰主編，《回家：電影人系列》，北京：中國青年出版社，2006，頁30～57。
3.郭華編著，《老影星，老影片》上冊，北京：中國電影出版社，1998，頁197～200。

圖片來源：
1.美國著名攝影師黃宗霑爲黎莉莉拍攝的沙龍照，「黎莉莉：上世紀的華麗轉身」（檢索日期：2007.7.27）
2.電影〈體育皇后〉劇照，「一代影星黎莉莉图集（6）」（檢索日期：2007.7.27）
3.1946年，黎莉莉赴美訪問時在華盛頓住所花園中所攝的照片，「黎莉莉：上世紀的華麗轉身」（檢索日期：2007.7.27）
4.少女黎莉莉，「一代影星黎莉莉图集（9）」（檢索日期：2007.7.27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