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7月10日 星期日
不只是性感…夏厚蘭
不只是性感…夏厚蘭
粟子
東方肉彈、中國夢露—美豔火辣的夏厚蘭(1933~),甫出道就盡情展現成熟嫵媚的優勢,對攝影師的裸露請求向來毫不吝嗇,要多露有多露,一時間攻佔各大畫報雜誌封面。不僅如此,形容她的文字更是香豔刺激,火爆、肉感、最大膽、曲線畢露、暴露太甚、充滿如火的熱情……儘管資歷尚淺,夏厚蘭卻迅速以「肉彈」形象打開知名度,那怕電影還未上映,關於她的點滴,已鬧得沸沸揚揚。然而,這位給觀眾過分浪漫印象的女星,實際倒不如想像般「表裡如一」。時間證明,夏厚蘭的人生真實上演為愛付出、不離不棄的真摯深情,與唯一浮上檯面的另一半于聰(1928~1978)相互扶持二十餘年。
從影期間,夏厚蘭始終有大紅的契機,卻缺少大紅的運氣,造成遺憾的原因多且複雜,但歸到最後也只剩下一個—就是自己。青春正茂,憑優越條件竄起的她難免自恃甚高,大公司的苛刻作風根本看不上眼;衝鋒幾年,已嘗試獨立製片的她背負或金錢或人情的包袱,無法再以單純目光看待一紙合約,蹉蹉跎跎,機會跟著稍縱即逝。更重要的是,身畔有位頗具才華但不得志的人生伴侶,無論男方有無此意,都忍不住想拉拔他,成了片商口中的「買一送一」。愛情的呈現方式千變萬化,每對都有不同的開始過程與結束,夏厚蘭與于聰的故事,可能不那麼順遂、不那麼如意、不那麼幸福,但不可否認,這是一段歷經風雨依舊無怨無悔的真情實愛。
關於夏厚蘭
北平人,北平聖心女中畢業,1950年移居香港,任職某洋行。偶然機會結識演員于聰,經其介紹進入影圈,首作為「太平洋影業」出品、改編自法國作家莫泊桑短篇小說《項鍊》(La Parure,1884)的〈鑽石花〉(1956),為戲份次於葛蘭的第二女主角。透過排山倒海的宣傳,極具胴體誘惑力的夏厚蘭,成功吸引「邵氏」、「國際」(電懋前身)矚目邀請,唯都因片酬等實際問題有所歧見觸礁。未幾,參與獨立製片事業,合資拍攝〈熱情〉(1956,又名無限的熱情),電影由于聰一人兼任監製編導演。由於影片波折重重,造成資金不足、運轉困難,夏厚蘭一度遭法院申請拍賣財產,所幸在友人協助下才免於窘境。
1956年中,來自新加坡的「光藝」欲與夏厚蘭簽訂三年(每年四部)合約,計畫籌拍〈新蕩婦心〉、〈玩火的女人〉、〈盤絲洞〉等延續白光戲路的新作,將她打造成新一代妖姬,惜最終未能實現。與此同時,歷時年餘的〈霧裡情天〉(1958)終於完成,同樣由于聰擔任編導與男主角。為提高賣座,夏厚蘭四處隨片登台,表演熱歌勁舞,以「東方肉彈」之姿廣受觀眾側目。五0年代下半,先後應「邵氏」、「天南」邀請,主演懸疑偵探片〈迷魂曲〉(1959,何夢華編導)、時裝諜報電影〈虎穴擒兇〉(1959,王引編導)、愛情倫理悲劇〈天涯未歸人〉(1960,王引編導),其他作品尚有〈少女與強盜〉、〈脫衣風波〉、〈鬼馬仙杜拉揄槍騙〉等。
雖不再堅持必與于聰合作,但夏厚蘭仍是丈夫片中的最佳女主角,經過一番努力,于聰執導的〈冷暖人間〉(1961)排期上映,他坦承箇中艱辛:「現在獨立製片拍片太艱苦了,版權費不但過低,而且有些地方還難以出售。」為求回收成本,兩人不辭辛苦四處登台之餘,亦尋求台灣官方幫助,取得「中影」擔保借款……無奈原本好事一樁,卻因認知誤差引發連串官非,雙方因此不歡而散。
夏厚蘭、于聰結識於1954年,1957年結婚,育有一子。電影使夫妻經歷風光與潦倒,卻無法拆散深厚的感情,獨立製片屢戰屢敗,他們選擇其他生意重新出發,經濟情況逐漸好轉。期間,夏厚蘭曾參與李翰祥執導的〈港澳渡輪〉(1975),片中盡展成熟女性魅力。七0年代下半,于聰重組「太平洋電影公司」,自製自導時裝豔情片〈牡丹花下〉(1978),夏厚蘭、劉永主演。他本欲重起爐灶,未料卻發現罹患胃癌,且病情沈重非常。1978年5月,夫婦為檔期來台,夏厚蘭幾經協商懇求,終於達成丈夫臨終前見到電影面市並將收入捐助癌症研究的心願。6月中旬,于聰特地向醫院請假,撐起病體感謝觀眾支持,隔月初即告病逝,身為妻子兼事業伙伴的夏厚蘭悲痛萬分,不久淡出銀幕,此後幾無消息傳出。
神秘新人
「根據夏厚蘭的宣傳文字所述,她是新片『鑽石花』的女主角。『鑽石花』拍了半年多,而女主角才從半路上殺出來,不能不說是一大『奇蹟』?」有別於電影公司煞費苦心徵選培育的新星,夏厚蘭猶如平地一聲雷,不只聲勢壓過〈鑽石花〉的導演莫康時、男主角于聰,甚至直逼記者筆下「一向擅搶鏡頭」的第一女主角葛蘭。特別的是,以夏厚蘭為主題的文章,多帶有幾分無法言明的神秘或曖昧,暗示她出手闊綽、家居豪奢、有後台支持、絕非「簡單人物」……提及她的背景,也得加上附註:「這裡是夏厚蘭的一份官式履歷。」自述能游水、會煮菜、能說英法外語的她,尤其崇拜瑪麗蓮夢露,不時放送「準夢露式」媚態笑容,大膽熱烈更有過之!
回顧夏厚蘭投入影壇的起點,主要有兩種說法:一是當時男友得知她對拍電影懷抱憧憬,遂請託于聰引薦力捧,不久便以後者主演並集資的〈鑽石花〉正式出道;二是于聰偶然在路上見到夏厚蘭,認為很適合在大銀幕發展,雖遭護花使者拳腳相向,仍不放棄邀約,終於打動美人芳心。無論細節如何,可知的是,于聰在夏厚蘭的銀色起點就已相依相伴。沒有一炮而紅的幸運,臨時演員出身的他,憑著不懈努力向目標邁進,逐步達成主角、編導與製片的夢想。
新人如過江之鯽,夏厚蘭很明白自己前狼(李湄)後虎(張仲文)的處境。為在一票同行中闖出名號,她毅然走上「大膽暴露」的肉彈路,文章露骨描述:「夏厚蘭是新人中最大膽的一個……四處拍暴露照,盡量結交新聞記者與畫報編輯,可是她肉體的暴露狂比李湄尤有過之,只要攝影朋友有膽拍,所拍的照片可以發表,要她全身一絲不掛也無所謂。」文中更指夏厚蘭在《影風》畫報封面「雙乳全露」,已到有傷風化的地步,批評她靠脫超捷徑、不認真鑽研演技是本末倒置的「走錯路」。坦白說,上述報導恰恰顯露輿論的複雜心態—認為裸露難登大雅之堂,實際卻也追逐清涼惹火的畫面……形成對肉彈女星既吹捧又諷刺的矛盾態度。
獨立苦路
〈鑽石花〉還未面市,夏厚蘭的名字已響遍香港,極具生意眼的「邵氏」豈會錯過這位「臉型線條頗佳」、冶豔敢秀的新星。公司高層登門拜訪,卻遇上前所未有的場景:「夏厚蘭家中氣魄豪闊得嚇人,不但房子華貴,傭僕都穿制服,這種氣派,在任何電影明星家裡是看不到的。」老闆邵邨人(當時屬「邵氏父子」時期)提出每月薪水一千元的價碼,與她「每月三千、拍片酬勞另計」差距太遠,精打細算的邵老闆只得知難而退。相較為人作嫁,夏厚蘭其實更屬意獨立製片,男友于聰是想當然爾的導演兼編劇,加上片名取作〈無限的熱情〉,哪有不大賣特賣的道理?!不過,事情似乎沒有想像中順利,際遇厚望的「無限熱情」,一段時間竟成了夏于檔的「十分傷心」……
「夏厚蘭畢竟太年輕、太天真,她乘興而去、敗興而歸。……進退兩難,才知道做電影明星沒這麼簡單。」電影風風火火開拍,沒多久就浮現財務危機。據傳是與夏厚蘭交往甚密的男友兼幕後金主,對她與于聰由公而私的感情發展很不是滋味,於是終止投資。夏厚蘭請邀她加盟的邵邨人協助,但對方不諱言:「邵氏公司所要的是妳個人,配戲的男女演員,我們公司中多的是。妳與于聰合演的片子,我無法幫妳忙。」數月過去,不只〈鑽石花〉底片被迫拍賣,連兩人同居的房子甚至屋內都貼上封條,報導鉅細靡遺寫到:「被封的家具,計有木床兩張、沙發六張、座椅兩張……幾乎將家中的東西全包。」為了保住生活空間,夏厚蘭疲於奔命籌錢,才勉強解決這場危機。
〈無限的熱情〉引爆的欠款危機,法律上由擔任製片的于聰承擔,但由於夏于關係密不可分(1954年9月訂婚),形成另一種「還債共同體」。或許為減少壓力,夏厚蘭受訪時表示婚約已於1955年初解除。「為什麼還繼續與于聰同居?」她答覆:「因為他沒有地方住。」實際上,時間證明夏厚蘭自始至終、於公於私和于聰一起,即使一再為獨立製片吃苦受累、山窮水盡,依然甘之如飴。
愛的選擇
「論夏厚蘭本人,的確是一塊好材料,于聰也不算太壞,只是他自己還在鍛鍊期中,如何能訓練夏厚蘭?她未能擺脫于聰,努力於事業,實是失策,倘使兩人毅然分手的話,相信各製片公司必定紛紛邀請。」時序進入1956年,憑著「東方肉彈」打響名號,願拍大膽暴露鏡頭的夏厚蘭,星運卻是有氣無力,探究原因,十有八九將矛頭指向于聰。老實說,于聰或許是世界上最為夏厚蘭著想、最誠心力捧的人,可惜他一直不是電影老闆、影迷觀眾心目中的票房明星、知名導演、賣座編劇,非但沒法加分,反倒成為請夏厚蘭拍片的附加條件:「一定要聘請于聰,必須由他擔任男主角,才肯簽約。」各公司困擾於「買一強迫送一」,索性連「買一」也放棄!
幾次與大公司失之交臂,私下已和于聰正式締結連理的夏厚蘭,開始不那麼堅持「有他才有我」,願意隻身接下片約。話雖如此,于聰主持的「太平洋」仍是她事業的重心,檔期登台一切以其優先。1958年中,夏厚蘭再度引來「邵氏」(已進入「邵氏兄弟」時期)注意,開出「港幣十萬元六部片」的優渥片酬,此時的她又想起鬱鬱不得志的另一半:「只有一個條件,這六部片必須由于聰擔任導演。」「邵氏」不願花錢「幫于聰培養夏厚蘭」,同意提高價錢也不答應「買一送一」;夏厚蘭則寧願價錢壓低,也非于聰同行不可……雙方互不相讓、破局收場。未幾,同樣對夏厚蘭抱持興趣的「國際」、「光藝」分別提出折衝(例如:讓于聰加入編劇委員會,六部戲中兩三部由他執導,亦以拍其他明星主演的作品),唯最終都無法真正落實。
「為什麼寧可犧牲拍片而支持于聰?這就因為是愛情的影響,他倆確是一對好情人。」對比類似形象的張仲文,夏厚蘭擁有獨道戲路,配合度高、片酬相對低,卻沒能成功搶走「最美麗動物」的風采,很大原因就在「愛」。其實,若看受歡迎程度,夏厚蘭的確勝于聰幾籌,也多是她在為對方犧牲,但于聰必定也有他的好(如:夏父過世時,于聰立即將房屋影片抵押籌措費用,夏厚蘭坦言心中永遠不會忘記這份雪中送炭之情),畢竟愛情的累積是來自你情我願的相互付出。
賣片風波
1958年前後,香港影業因各地市場不景氣陷入低潮,獨立製片大致絕跡,「太平洋」成為少數逆勢而行的勇者。奮鬥數月,新作〈冷暖人間〉終告完成,對夏厚蘭與于聰來說,眼前是更艱辛的挑戰—如何把電影賣出去!兩人使出渾身解數,才在南洋的泰國、菲律賓、印尼甚至遙遠的新幾內亞找到買主。幸運的是,夏厚蘭於越南一向極具票房號召,版權費遠比普通影片高出近二分之一,對拮据經濟不無小補。
周遊各國賣片,身兼女主角與老闆娘的夏厚蘭風塵僕僕抵達台灣,由於能否清償前債端看此役,她和于聰格外慎重。作為資源豐富的公營製片廠,「中影」總經理李潔也對疲軟世道感到憂心:「公司頭寸很緊,購買片子版權一向是不做的。」得知〈冷暖人間〉還壓在香港某片廠的片庫(因為尚有債務問題),需付出二十多萬台幣才能運來,實在不是一個小數目。然而,基於「顧念海外影人」的政策方針,仍決定借出三十萬台幣解決燃眉之急,使影片得以順利上映。為免雙方血本無歸,夏厚蘭承諾隨片登台,表演最擅長的OB恰恰與英文歌曲,藉此吸引觀眾購票入場。
互助互利的影壇美事,卻因雙方對金錢的認知不同浮現裂痕—先是登台費用該由誰付造成嫌隙,再是指控「中影」高層索賄,後者涉及廉潔問題,更幾近引起法律糾紛。原本劍拔弩張的兩造,在相關人士的勸合下各退一步,不過無論是誤會或真有此事,都不難想像身為老闆的難處,尤其對口袋不深夏于檔而言……
生死與共
「想不到這裡是我們定情的地方,也是我們死別的所在。」為〈牡丹花下〉再度來台,夏厚蘭的心情卻沈重非常,不時低聲啜泣、嚎啕大哭,因為她深愛的丈夫在短短幾月內從八十掉至四十五公斤,驟變源自胃癌的折磨。一開始,于聰瞞著妻子到台灣檢查,謊稱只是一般胃病,就算紙包不住火(醫生宣布只剩半年壽命),還是仰賴注射藥物抑制,打起精神為新片奔波。談及自己為何如此,他深情答:「我一直想多一點成就,算送給她的禮物,我一直想告訴夏厚蘭,這輩子娶到她,多麼好!」
儘管讓〈牡丹花下〉上映已是于聰人生在世最後的願望,但戲院在商言商,還是把電影排為可有可無的「墊檔」。禍不單行,獨自一人在家靜養的于聰,又遭舊友「假探病真洗劫」,手錶錢財一掃而空,東窗事發,落網小偷更口出惡言:「活不了多久的人,還要這些做什麼?」好不容易新片排期有望,又被一延再延,最後放在〈李世民遊地府〉之後,重病纏身的他仍展現幽默:「還遊地府呢,多麼不巧!」
熬至六月中,于聰不得不入院治療,兩個願望(電影上映、將收入捐贈防癌基金會)依舊沒能實踐,眼見丈夫日漸虛弱,夏厚蘭顯得情緒激動。消息見報兩天,〈牡丹花下〉在滿座觀眾的期待下上演,于聰特地向醫院請假,登台演唱「友情的安慰」作為答謝。面對難掩愁緒的妻子,費心打扮的他笑得開懷,一再問:「我這個樣子好不好?」二十天後,于聰在親友陪伴中離世。
「于聰與夏厚蘭一直不得意,有關他們婚姻不諧的謠言很多,同時傳說他們早已分居多年。這一次于聰從病重到過世,夏厚蘭一直陪伴著他,由於于聰生前的鬥志及夏厚蘭目前的哀痛,足可證明這一對曾經共榮華也共憂患的銀色夫妻,伉儷情深。」常聽人說「患難見真情」,簡單五字實際包裹難以言喻的蘊意,相互扶持的親情、相互依賴的愛情、相互砥礪的友情……因為這些共同的快樂悲傷甚至怨懟不滿,才積累出無法取代的濃情厚義。讀夏厚蘭和于聰的故事前,只覺得又是一對銀色夫妻,女的幫男的多於男的幫女的。但隨著越瞭解兩人的相處,越明白不是誰幫誰,而是彼此為彼此設想的心—一種源於愛情又超越愛情的契合伴侶,一如于聰所說:「這輩子娶到她,多麼好!」
參考資料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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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.本報香港航訊,「誰逼害了女明星不嫁人?」,《聯合報》第六版,1958年7月31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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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.本報香港航訊,「夏厚蘭星運好轉 將在美日合作片中演出」,《聯合報》第六版,1959年3月1日。
17.本報香港航訊,「冷暖人間 接近完成」,《聯合報》第六版,1960年7月21日。
18.本報香港航訊,「冷暖然間 拍攝完成」,《聯合報》第六版,1960年8月10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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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.本報香港航訊,「夏厚蘭的父親逝世」,《聯合報》第六版,1961年1月20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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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.本報訊,「隨片登債台 夏于行不得」,《聯合報》第三版,1961年8月12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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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.本報訊,「冷暖人間風波」,《聯合報》第八版,1961年8月16日。
27.劉曉梅,「于聰罹絕症‧痛煞夏厚蘭」,《聯合報》第三版,1978年5月17日。
28.台北訊,「女影星夏厚蘭將上電視 為夫演唱『含淚的微笑』」,《聯合報》第九版,1978年5月24日。
29.台北訊,「探病的『朋友』涉嫌行竊」,《聯合報》第三版,1978年5月27日。
30.台北訊,「片商迷信號召力 于聰片檔遭延期」,《聯合報》第九版,1978年6月6日。
31.台北訊,「新片檔期仍無著落 于聰病情且已轉劣」,《聯合報》第九版,1978年6月12日。
32.台北訊,「牡丹花下今上映」,《聯合報》第九版,1978年6月14日。
33.台北訊,「友情的安慰比什麼都快樂」,《聯合報》第九版,1978年6月15日。
34.台北訊,「于聰不為重病取消登台」,《聯合報》第九版,1978年6月16日。
35.台北訊,「『牡丹花下』人生如戲 『癌症病房』于聰謝世」,《聯合報》第三版,1978年7月5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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