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小燕的童星熱

張小燕的童星熱
粟子

六歲參加舞蹈比賽奪下冠軍，張小燕（1948～）被電影〈聖女媽祖傳〉（1955）相中投入影圈，旋即躍升最閃亮童星。十一歲的她，已憑〈歸來〉（1958）、〈苦女尋親記〉（1958）兩度登上亞展最佳童星（後再以〈天倫淚〉（1960）連三年獲獎），能舞擅演天才遠播，片商邀約不斷。特別的是，為向「中影」借得台柱，「電懋」提出以主角女星丁皓來台演出〈懸崖〉（1959）的條件，交換張小燕赴港與葛蘭合作文藝歌舞片〈姊妹花〉（1959），雙方為期兩個月，不難想像她受歡迎程度與票房號召力。
「小燕此次赴港拍片，遠在易文來台拍〈關山行〉時，即有這個打算。」1959年11月，張小燕母女搭機「展翅南飛」。行前「中影」明星張仲文、黃曼與眾多影迷到場歡送，如此陣仗，全台只有她一人。今日張小燕口中非常時髦愛美、熱中國標舞的母親，當年則是一襲幽雅摩登的套裝，笑容滿面陪伴女兒「出差」。至於留在台灣的張爸爸，記者形容：「張真為了望女成名，著實為她的藝術前途，費了不少苦心。……逢人便道『捧場、捧場』，一片慈愛心腸，溢於言表。」既有善解人意的性情，又不失小孩子的純真氣息，加上父母全力支持，張小燕確實享有「天時地利人和」的機運和實力。


「她對人彬彬有禮，不會矯揉造作，說話想到就講，居然通情達禮，再有一樣最大的好處，就是逢人就叫伯伯叔叔、阿姨姊姊……」和其他同齡相比，張小燕具備過人的舞蹈實力和自然流露的演技，加上年紀小討人喜歡，片廠內外都成矚目焦點。為〈姊妹花〉在港月餘，雜誌不時刊出她和演員編導俏皮互動的留影，是名符其實的「人見人愛」。儘管知名度遍及東南亞，張小燕卻在母親的教導下，將謙虛謹記在心：「媽媽說一個人最不好驕傲，所以不許我在人前提到得獎的事。」片廠生活豐富而單純，開工時認真排戲，空閒時溫習功課，不只天分過人也懂事聽話，真是父母們夢寐以求的好孩子典型。
張小燕片中「姊姊」的葛蘭，是五、六０年代華語影壇的全才代表，〈姊妹花〉自不乏精彩炫目的歌舞場面。作為她片中的妹妹，張小燕也展現芭蕾、爵士等舞蹈才華。早在拍攝〈關山行〉（1956）期間，這對「姊妹花」已建立深厚情感：「媽媽說小燕雖然很老練，平日卻不離開媽媽，不過一見到葛蘭，連媽媽也拋到腦後了。」飛機抵港時，葛蘭不僅親自現身接機，手裡還抱著大型洋娃娃，成就記者筆下「天生一對姊妹花」的幕後花絮。


〈姊妹花〉中，張小燕飾演將父親驟逝怪罪姊姊的女孩，從家居幸福、突遭噩耗、任性不滿到誤會冰釋，情緒轉折細膩感人。時隔多年，已是「綜藝大姐大」的她，坦言始終很喜歡演戲，無論是童星當紅或進入尷尬年齡無片可接，都不忘熱愛戲劇的初衷，不計代價（還曾接下全身黏滿毛的狼女角色）演下去……畢竟憑著活潑可愛紅極一時的童星歷代皆有，能歷經起伏卻是寥寥可數。張小燕超過半世紀的演藝路，印證興趣、事業確能密切結合，唯需要龐大而堅定的熱情支持，才能不畏辛苦困難朝理想邁進。
近期認識一位風靡日本的天才童星蘆田愛菜（芦田愛菜，2004～），和小時的張小燕類似，她們的可貴都在成熟不失童稚—專業演員與純潔孩童的雙重角色自然平衡，絲毫沒有「油」的惡感。「怎麼會這麼可愛！」看著まなち用難以言喻的「嗯～」形容飛機餐的困擾表情，完全可以想像五十年前葛蘭等一票大人首次看到張小燕的心境，讚嘆眼前女孩無敵聰慧的同時，也開始回想自己在這麼大的時候，到底在幹嘛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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