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廣播】不只娃娃臉…鄧光榮、林志穎

不只娃娃臉…鄧光榮、林志穎
粟子

唇紅齒白的少年，稚氣未脫的臉龐，坦率帶點緊張的真誠應對，用「清純可人」形容也不為過。第一次知道男孩竟能長得如此「漂亮」，源自十七歲發行首張專輯的林志穎（1974～），沒有戀愛經驗的小學生整日唱著「不是每個戀曲都有美好回憶」（1992），模仿乾淨俐落的酷炫舞蹈，當年可是非學不可的時尚……林志穎像鄰家男孩般陽光親切，但比任何一個隔壁哥哥帥，親和、魅力兼具，天生就是明星料。剎那間，「小旋風」的靦腆笑容席捲港台，堪稱史上最燦爛武器。寫到這，以為小志穩居「娃娃臉帥哥」榜首？No，其實程咬金早在數十年前出現…七０年代首席文藝男星「學生王子」鄧光榮（1946～2011），影迷心目中的男娃娃臉鼻祖！
儘管活躍時空相距甚遠，鄧光榮、林志穎的演藝路卻有著奇蹟般的雷同脈絡，都在青少年出道、都以青春純真為賣點、都得到排山倒海的矚目。更巧的是，兩人都在走紅時「不安於室」，為了追逐理想花費大量時間金錢，鄧光榮開電影公司、林志穎組賽車車隊，開創另一塊新天地。常以為娃娃臉的內心也「娃娃」，笑瞇瞇、樣樣好，透過兩代帥哥的例子，才知道是「相由天生」，靚仔的表象下，早有一套目標明確的定見。


「我是學武出身……個性是較為外向的，由於興趣廣泛，不重小節，對於一切新奇的事物，全都想試它一試！」憑〈白屋之戀〉（1972）在台闖出名號，銀幕上癡情感性的鄧光榮，實際是位熱中打獵、騎馬、潛水等戶外運動的高手。雖對拳腳興趣遠高於談情，但他最為觀眾熟知的，仍是含情脈脈的戀愛鏡頭。
回顧這段「軟性」經歷，作風「硬派」的鄧光榮總是心情複雜，既因此紅透國語影壇，也因日日詮釋和私下個性天差地遠的角色，不免感嘆煎熬。談起「故作浪漫」的日子，解讀不難看出他的坦率：「這似乎跟命運有關，大概我一開始就演的是文戲，以後文戲演得多了，製片人和導演都把我定了型，終於使我跳不出『文藝片』的圈圈。說句不好聽的話，這簡直跟有些女明星拍『脫戲』一樣，拍過一部，就一輩子當定了『脫星』！」


鄧光榮祖籍廣東順德，1949年後隨父母遷居香港。就讀新法書院一年級時，參與「嶺光影業」舉辦的校園電影〈學生王子〉（1964）主角徵選活動，於二千人中脫穎而出，老闆黃卓漢稱讚他「聰明、活潑、面孔俊、笑容甜、身段好」。電影上映，票房一飛沖天，氣質清新的十八歲男主角也成焦點，許多公司都想與他簽約。發掘鄧光榮的「嶺光」秉持「拍完戲後仍要返校繼續學業」原則，勸鄧父莫急於一時，黃卓漢回憶：「將來前途和學歷都重要……該有的，一年多畢業以後一樣會有。他的父親很明事理，一聽便表同意。」中學畢業、修完一年大學預科，鄧光榮正式投入影圈，主演多部探討青少年問題的粵語時裝片，與陳寶珠、蕭芳芳、薛家燕、李司棋等玉女搭檔，作品包括：〈兔女郎〉（1967）、〈飛男飛女〉（1969）、〈學府新潮〉（1970）等。
1970年前後，因粵語市場沒落，轉往國語片發展。接連以〈浪子與修女〉（1971）、〈騙術大觀〉（1972）、〈情變〉（1972）打開知名度，在印尼新馬等東南亞地區很受歡迎。1972年，應「中影」邀約來台，與甄珍首次合作，拍攝玄小佛原著改編的文藝片〈白屋之戀〉。鄧光榮在電影裡處處展現大學生的朝氣，騎機車、打唐手道甚至刷油漆、丟可樂罐的拋物線都十分瀟灑帥氣，就像從小說走出來的白馬王子。隨著〈白屋之戀〉創下賣座佳績，不只捧紅這位香江小生，更塑造與甄珍這對百分百登對的銀幕情侶，從此〈彩雲飛〉（1973）、〈明日天涯〉（1973）、〈海鷗飛處〉（1974）、〈冬戀〉（1974）、〈一年幽夢〉（1974）、〈龍鳳配〉（1975）、〈未曾留下地址〉（1975）、〈大富人家〉（1976）、〈愛的迷藏〉（1976）、〈愛在夏威夷〉（1976）……應接不暇，是「二林二秦」崛起前，最無往不利的黃金組合。
與此同時，炙手可熱的鄧光榮片約大增，遊走港台兩地，片種橫跨時裝文藝、寫實奇情、愛情喜劇，如：〈蕩寇三狼〉（1973）、〈亡命浪子〉（1973）、〈近水樓台〉（1974）、〈狼吻〉（1975）、〈愛情長跑〉（1975）、〈波斯夕陽情〉（1977）、〈碧海情天〉（1978）等。


邁入而立之年，鄧光榮自覺應逐漸脫離「沙灘漫跑」的軟性宿命，轉而實踐做製片人的理想，組織「大榮影業」，拍攝系列黑幫主題電影。鄧光榮個性直來直往，合得來、稱兄道弟；合不來、針鋒相對，從不因明星身份息事寧人，凡是據理力爭、不害怕衝突。頗具江湖氣的他，一度傳出與香港幫派「十四K幫」、「新義安」關係匪淺，他認為原因同樣在於媒體、觀眾「入戲太深」：「可能是出品影片〈錯誤的人生〉中，描述香港兩幫黑社會火拼的故事，我在電影中飾演『老大』，而被他人誤解。」從「不愛浪漫的文藝小生」到「不混黑道的影壇大哥」，只能說他次次演得太好，好到讓人「信以為真」。
戲裡豪氣萬千，戲外他也願意為電影豪賭，先看中王家衛的才華，支持他拍〈旺角卡門〉，上映後佳評如潮。之後，鄧光榮又投資〈阿飛正傳〉，並計畫拍成「兩部相關但又有獨立故事的少年阿飛和中年阿飛」，卻沒想到導演手法引起爭議，專家叫好、觀眾則認為「沒有結局」、有受騙的感覺，賣座一落千丈。王家衛當初是一、二部一起拍，〈阿飛正傳〉上映時，已用掉五千萬港幣……投資太大、血本無歸，身為老闆的鄧光榮雖然失意非常，仍堅持親自向發行片商致歉，足見他重義氣的一面。
鄧光榮向來不平則鳴，天地不怕。眼見〈阿飛正傳〉囊括金馬獎多個獎項，卻在最佳影片輸給〈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〉，勁敵〈阮玲玉〉、〈推手〉也獲評審團大獎，忍不住批：「這太像『分豬肉』了！」至「銀色鼠隊」小妹沈殿霞喪禮，身為哥哥的鄧光榮厲聲指責秋官的畫面，亦引來觀眾非議……就算明知道不妥，他還是會這麼做，因為鄧光榮是鄧光榮。


1992年春，入娛樂圈不到一個月的林志穎，已吸引無數歌迷尖叫追逐。年僅十七歲的少年雖有些驚訝，卻沒有想像中的不知所措，他笑言從幼稚園開始就有小女生追求，每天帶點心給他；上國中後又被頻頻邀請拍廣告、出唱片……「帥」得有目共睹，當偶像已是遲早的事。
就讀華岡藝校三年級時，林志穎加盟「飛碟唱片」，首張專輯「不是每個戀曲都有美好回憶」面市，人氣急速竄升，引爆一波報考華岡藝校熱潮。不只外在條件極佳，羞澀迷人的笑容與單純可愛的形象，更為他加分不少。眼見聲勢銳不可檔，唱片公司打鐵趁熱，半年內接連錄製「今年夏天」（1992）、「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」（1992），同時主演電影〈逃學外傳〉（1992）、〈新流星蝴蝶劍〉（1993）、〈九尾狐與飛天貓〉（1993）、〈異域Ⅱ孤軍〉（1993）、〈追男仔〉（1993）、〈小心黑夜〉（1993）、〈卜派小子〉（1994）、〈報告班長3〉（1994）、〈祖孫情〉（1994）、〈校園敢死隊〉（1994），與吳奇隆、金城武、蘇有朋並稱「四小天王」。
林志穎的出現，一改台灣歌壇香江帥哥當道的現象，魅力迅速跨越海峽。他以旋風姿態赴港，隔年於紅磡體育館開唱，至今仍是最年輕（18歲）在該處舉辦演唱會的紀錄保持者。


自華岡藝校畢業，林志穎曾參與升學考試，唯忙於歌唱、電影、演唱會等，成績不盡理想。如日中天之際，卻面臨兵役問題，林志穎未選擇想盡辦法拖延，而是依規定於1994年11月入伍兩年。服役期間，發行「夢想在前方」（1995）專輯，是少數能維持不墜氣勢的偶像。同年，與原經紀人夏春湧解約，退伍後一度組織「吉米工作室」，自行規劃演藝版圖。
重回娛樂圈，林志穎將重心擺在歌唱與大小銀幕，陸續發行「期待」（1996）、「男人是很好騙的」（1996）、「黎明破曉前」（1998）、「稻草人」（1999）、「去走走」（2000）專輯，拍攝電視劇「絕代雙嬌」（1998）、「陸小鳳之決戰前後」（2000）、「天地傳說─寶蓮燈」（2000）、「絕世雙嬌」（2001，港台泰創下極高收視，成為台灣片酬最高男星）、「齊天大聖孫悟空」（2002）、「天龍八部」（2002），電影則有〈號角響起〉（1996）、〈哪吒大戰美猴王〉（1998）、〈俠盜正傳〉（1998）、〈紅字〉（1999，泰國年度票房第一，獲頒發最佳才藝男藝人特別獎）等。出道數年，林志穎力圖由男孩轉型為男人，嘗試在唱片尤其明顯，歌曲多講述輕熟男性面對愛情的內心轉折，唯銷售量對比初出道時下降。林志穎形象健康陽光、熱心公益，一段時間幾乎成為政府最佳選擇，消防局、警察局、交通部均邀請他為形象代言人，也曾身兼反賄選大使、反毒大使與更生大使。2003年，更獲國際傑出青年獎，為首位得到該項殊榮的華人。


事業穩定發展，林志穎又欲實現十歲時的夢想…成為一名賽車手。1997年正式投入該項運動，數年間取得無數佳績，組建「ESSO Jimmy Racing Team」、「林志穎拉力車隊」、「珠海平坐車隊」，現隸屬「廣西速一拉力車隊」，是台灣第一位國際方程式車手、授薪職業車手。當然，既當明星又開賽車的林志穎並非一帆風順，業餘時期，他曾因車禍折斷腳掌骨，面臨親友輿論的壓力之餘，也由於唱片轉型不成功，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。2000年，堪稱林志穎豐收的一年，電視劇收視率佳、電影賣座、廣告邀約不斷，拿到賽車生涯的第一個冠軍，更成立自己的軟體科技公司，親力親為處理業務。
別人眼中忙得不可開交，林志穎依舊有時間學習新事物，取得專業救護資格證、潛水執照、遊艇執照等證照，並經營餐飲業、擔任攝影顧問。汶川地震發生時，他捐出一百萬人民幣，親赴災區做義工；台灣南部嚴重水患，亦低調到當地捐贈物資。2009年10月，三十五歲的林志穎宣布當爸爸，母親為交往五年的模特兒陳若儀，他坦言不會隱瞞小小志的到來，更因為他得出生而感到驕傲。


寫完兩人經歷，突然發現鄧光榮與林志穎還有兩個「都」，他們都很喜歡新奇刺激的戶外運動。不同的是，前者偏好單打獨鬥的拳腳，後者則愛與機器（賽車遊艇水上摩托車）一同奔馳……尤其可貴的是另一個「都」，他們都偏好默默行善，為社會公益付出心力。
常覺得在這個世界做自己很難，在演藝圈做自己更難，他們卻能頂住壓力，朝夢想邁進，不論是大明星或大老闆，都只當貨真價實的自己。

參考資料：
1.《聯合報》1972年2月12日～1992年4月15日，鄧光榮相關報導共二十則。
2.潘婷婷，「林志穎 會放電喔！」，《聯合晚報》第十六版，1992年3月2日。
3.黃卓漢，《電影人生…黃卓漢回憶錄》，台北：萬象圖書，頁133～134。
4.百度百科…鄧光榮、林志穎
5.維基百科…鄧光榮、林志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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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聽網址：中央廣播電台「台灣紅不讓」點選12/23，節目音檔將保留45天。
節目摘要：【兩代明星比一比】鄧光榮、林志穎【主題】不只是娃娃臉：堅持追逐夢想的娃娃臉男星
播放歌曲：林志穎首張專輯同名主打歌「不是每個戀曲都有美好回憶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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